文:西直门折返段
三道岭印象
比起北京到哈密的三千公里,三道岭距离哈密的八十公里、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显得极为短暂。
清晨九点,哈密汽车站门口已经开始初显熙攘,人们从这里出发,去往哈密市的各个乡镇及基地。马路对面的囊饼子是新疆统一的味道和价格,旁边的馕坑里飘出皮牙子和羊肉的香气。
大巴辗转驶出哈密市区就已经花了近半个小时,我在车里狼吞虎咽地吃完了几个烤包子,大巴就已经行驶在熟悉而单调的戈壁滩上。一个小时后,大巴驶下公路,沿着镇上的主干道——一条径直的柏油路,停在镇上的客运站门前。
大巴是三道岭人主要的出行方式,除了小时发往哈密的班车之外,每天还有几趟发往乌市的班车。近些年来,三道岭人的腰包逐渐充实,不少人开上了私家车,往来哈密又快捷了不少。此外,从小镇一路南行就是兰新铁路。柳树泉站是三道岭厂矿铁路与兰新铁路的接轨站,哈密——乌市间的小票7551/2次在柳树泉站办客,据说早年间,很多人也会选择从柳泉坐火车往返乌市。
目前的三道岭镇,是一个远离城市的、多民族共存的煤炭矿区。经历了半个多世纪的集中发展后,这里已有1.5万职工和近5万居民,占到了全哈密人口的十三分之一。
可能是从小生活在工矿厂区的缘故,从街巷楼房到人情冷暖,对我来说这里一切看起来既陌生又熟悉。
小镇虽偏,可镇上商铺一应俱全,数量虽不多,但满足日常的生活已是绰绰有余。从邮局、银行、商超、旅店到酒吧,一应俱全。
这里的居民楼多是修建于二十世纪中后期的4-6层的楼房,随着南泉人口的逐渐搬迁至此,镇上新建的楼房总算有了些现代气息。整修一新的三道岭客运站,几乎可以算是镇上最有现代感的建筑了。
看似闭塞、偏远的小镇,对于煤矿职工来说却是最理想的栖息之地,他们与父辈们多是在20世纪三道岭大规模开发时来到这里。1959年起,国家先后从东北、开滦和内蒙古等地区,给三道岭矿区调拨了大量技术人员,同时从各个省区分批招收青年奔赴新疆。他们带来了技术和内地的文化,并最终定居在这里,成为地地道道的三道岭人。和镇上人们攀谈时不难发现,不少人还操着东北或是河南等地的口音,毕竟乡音难改。
多地域、多口音的人口构成是一些厂矿地区的显著特点,而这类地方另一大特点就是人际关系的深度交叉。尽管这样的人际关系随着80后的外迁和煤矿的没落而有所冲淡,但从小生活在此的三道岭人依旧相互熟悉。谈起镇上的大小商贩们,年轻人口中张口即来的“张叔”、“李姨”显得毫无陌生感。
我落脚在一家位于三道岭客运站北边的招待所,名曰“来缘客栈”。一家名字颇有武侠小说感觉的家庭旅店。老板娘极为热情地介绍着旅店的来历:几十年前她就出生在旅店所在的院子里,2010年旅店正式开张。两层的小楼,十几间客房,条件虽然比不上旁边的三和,但在一家人的打理下还是显得极为整洁。老板娘的丈夫在南泉的水泥厂工作,隔日上班的他主动提出上班的时候带我下南泉。还留了电话,以防我遇到困难。
就这样,每天早晨老板娘两口子都会等在门厅帮我计划一下一天的行程,晚上回来后听我讲讲一天的见闻,翻看着照片,惊叹于矿坑下他们从未在意过的钢铁大家伙。
矿坑下的乌托邦
小镇不大,在离开旅店不到十分钟,走过煤城公园,就又回到了戈壁滩上。
在新疆有这样一点好处,你一旦适应了口里的作息,就基本不用担心睡过头。七点钟的三道岭,天还没有亮,502公路上罕有汽车经过。
从镇上走到坑下差不多要半个小时,在这样的光线下沿着轨道一路磕磕绊绊走到东剥离,路上慢慢地看着满天繁星暗了下去,东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黄色的光晕。
对于第一次见到大规模露天矿的人来说,这样的场景实在是震撼。
三道岭的“东坑”与“西坑”两座露天煤矿属于潞新公司露天矿公司。数年前,西坑有着更为壮观和丰富的蒸汽机车群和线路分布。目前,仅有东坑的铁路还在维持运行。
走过东剥离的道口时,恰好由坑下返回东剥离的通勤单机驶过,蒸爷驶过留下长长的烟迹,道口旁小心火车的标识,颇有美国西部的既视感。
东剥离站,是东坑部分机车的整备场。说白了,就是火车吃饭、喝水、休憩的地方。每天早晨和晚上的八点半,东坑仅存的四台蒸汽机车都要汇集于此,大车们进行交班,机车也进行短暂的休整。若是在前些年,数十台蒸爷汇集的东西剥离站,那样的场景该有多壮观。这样的场景真是看一眼少一眼。
三道岭煤矿早前同时拥有上游、建设两种蒸汽机车,据师傅们说三道岭还曾有慈禧专列曾经使用过的机车,不过由于当时并不识货,目前已经化为废铁。
如今的三道岭,上游型早已被完全淘汰。而仅剩下的建设“蒸爷”,四台在东坑范围进行运输作业,剩下的三台在南站进行调车作业任务。
建设型蒸汽机车由大连厂在1967年在解放型机车的基础上进行改进设计,它是我国继成功设计和制造了前进型蒸汽机车后,将时下先进技术应用于旧型蒸汽机车改造的又一次成功实践。三道岭煤矿目前所使用的“8”字头机车是大同厂于19世纪80年代生产的改进车型——“建设B型”蒸汽机车。
由于旧型机车已无法满足运量的需要,改造后的建设型机车应用于调车及小运转作业。在这次改造中,着重对煤水车转向架做了彻底改变,更新换代为独立弹簧悬挂,滚动轴承轴箱转向架。双滑板改为了单滑板,弹簧装置以前进型机车为模板,工艺大为简化。1986年试制成功,到1988年停止生产时总共制造了423台,而目前仍在运用的仅剩西北一隅的三道岭矿区。
此外,潞新公司还拥有几台东风8B,承担南站-柳树泉区间的牵引任务。由于坑下线路条件较差对内燃机车造成了很大的限制,“芭比”们下不了坑,这也是“蒸爷”一直没有被内燃机车所取代的原因之一。内燃和蒸汽机车共同承担着三道岭矿大部分的煤炭运输任务。
如今,面对着不断下滑的煤矿产量,四台“蒸爷”的运用也不太紧张。时不时还会有一台跑出去帮机修厂干活。说到这里,不得不提这里难得一见的蒸汽吊车,它和“蒸爷”一样依靠蒸汽提供的能量,而它则是完成吊臂的旋转、升降。而这台最后的蒸汽吊车仅存的用途,就是将拆解后车底的转向架吊至轨道两侧存放。
在东坑的深处,就是列车的上煤点:八二站。列车在此处满载新鲜的矿石,一路上行,沿大坑一路行至坑口站。
如今,在坑口站到八二站之间共有两股线路,按照双线运行。几组列车交替往返选煤厂、卸煤站之间。在一列车满载矿石驶出八二站后,另一组道岔开放,等待的下行列车驶入八二站。而上行的列车将矿石运抵选煤厂或卸煤站后,蒸爷将车底推沿内侧轨道退回至坑下,开启下一个循环。
这样的往复循环日夜不断,从东坑启用时起就日复一日地将矿石由坑下运至河西走廊上的各大企业与城市,直到矿坑减深,从盛极一时最终走向濒临枯竭的今天。你能够看到现存轨道旁一条条曾经道床与枕木的痕迹,足以见得早前的盛况。
而这条盘踞在矿坑之下的铁路,无疑是整个三道岭最为繁忙和精华的一段线路,在这里你可以感受到戈壁的荒凉狂野与“原始”火车的震撼。
三道岭矿区坐落在东天山巴库尔山脚下,在天空晴好的时间里,就可在坑口望见在雪山衬托下驶来的蒸爷。这样的场景,也只有在新疆才能得见。
傍晚七点半开始,四组“蒸爷”陆续回到东剥离。从八二到东剥离这一段路是高度抬升最明显的一段,机车爬坡最为费力。机车在夜幕下奋力前进时,未燃尽的煤灰经烟管一并排出,犹如“喷火”,汽笛铿锵,光影震撼。
回到东剥离,空中的全向照明灯点把整个站场照得通明,除了检车的师傅外,站场上只有吞云吐雾的蒸汽机车,这一刻可与蒸爷亲密接触,无人打扰。在灯光下,烟雾被打上了一层微黄色,长曝光下十分出彩。在西北通透的星空下,荒凉的戈壁滩上抬头仰望眼前这个难得一见的大家伙,按下快门,心中是难以言表的兴奋和感动。
对于走遍全国各地寻找蒸汽机车的车迷常说,三道岭是“环境”最好的地方:没有遍布的护网和工作人员的阻拦,没有繁杂的电线杆和陡峭难爬的山地。反而一望无际的荒凉戈壁滩,通透空气下的雪山更是与蒸汽机车的震撼相得益彰。
三道岭人亲切而友好,不论是口里还是西北人,无论是搭车还是带路,都不会吝惜善意与热情。大车们同样友善,眼里见得奔走一趟哈密的不易,很愿意带着慕名而来的游客来一场坑上坑下的小运转,近距离的感受蒸汽机车的内外,让这些钟情蒸汽机车的家伙们不虚此行。
除了人与火车,令不少人甘愿素履以往的一个原因就是新疆的饮食文化。虽然地处偏僻的戈壁滩上,可疆内疆外的特色美食一应俱全。结束了一天的艰苦拍摄回到镇上,数人围坐一团给肠胃补给整备。大盘鸡是口里人对于新疆最基本的印象了,拌上几份皮带面,烤几十串肉串子,起几瓶大乌苏,足以令人忘却一天的疲惫与寒冷,食欲大开。一个人吃也令人垂涎,一碗鲜香的柳树沟丸子汤,数个油塔子足以饱腹。或是来盘拌面,不够的话还随意加面,这样的大方也只有在新疆才有。白天拍“真”火车,晚上大快朵颐的满足感,去过便一辈子忘不掉。
在三道岭与火车的接触是没有距离的,汽笛传来,看着火车从脚下的矿坑驶过,云雾从眼前飘过,与车师傅们友好的招手呼应,画面定格,这里是火车迷心里永远向往的乌托邦。
穿越南泉
在露天矿的南侧有一片修建于上世纪三道岭矿开发时的居民区,目前已几近废弃,这片地方叫南泉。比起镇上的的建筑,这里的楼房无疑显得更为老旧,楼内外早已破败不堪,玻瓦脱落,几乎难寻人居。
这里曾是露天煤矿工人们生活的地方,19世纪60年代起,哈密煤矿筹建处改称哈密矿务局,从这时起,三道岭矿区开始大量建设职工住房,先后建起了商店、卫生所、工人俱乐部、小学校等多种生活设施,兴旺一时。
听镇上的人们讲,由于地下煤层的采空,南泉断水是常事,同时也面临着地面沉降的危险。因此,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开始,南泉的居民们开始逐渐向镇上迁移。而这里的房屋、食堂、澡堂、电影院和所有的极具七八十年代气息的生活痕迹也被永远地留在了这里。
如今,只剩下一些老人和流浪者还居住在这里,与这片建筑一同老去。
南泉的街边时常还是可以见到三五老人攀谈,破败的楼房中间也可寻到些许阳台还有绿植的住户,平房之中也能听到犬吠,它们告诉你这里还没有完全消逝。
游走在南泉的街巷,你会有一种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穿越感。尤其是罕至的人迹,更让你觉得时间似乎已经凝固。
正是因为这片地带特殊的景观,当年公路片《无人区》的一部分片段在此选景拍摄。当年拍摄时所留下的“帝豪大酒店”牌子还摆在南泉的路口,满是尘土。而这部电影的拍摄。也成为了三道岭人津津乐道的谈资,每逢外人造访南泉,都有人热情的讲述这段历史。
而对于这里曾经的喧攘的生活,却再也无人提起。
总有一天这里会彻底消失在这片土地和人们的记忆里,而与它一同消逝的还有一旁的铁路与蒸汽机车。
三道岭现存的工矿铁路穿越了矿坑深处、周边工厂、消逝的南泉居住区。往复不息火车将这几种景观有机地串联在一起,呈现了这片土地极为宝贵的人文价值。
煤与铁路·人与车
这个冬天不好过。
对于三道岭来说,2015年的冬天的气温虽不如往年冷,但这却是这座煤矿有史以来经历的最为严峻的寒冬。
在过去的一年多里,一场“寒潮”席卷了全国的煤炭行业。即便是身处嘉峪关外的三道岭煤矿也未能幸免。一方面,在经历了数十年的开采后,潞安新疆公司面临着煤炭储量不断下滑的状况,两座露天矿“东坑”、“西坑”的保有量也面临探底。另一方面,全国性的产能过剩使得煤价跌至谷底,煤矿生存与市场需求之间“越采越赔”的矛盾日趋凸显,企业不得不面临减产与停产的抉择。
三道岭矿开采至今,铁路运输承担了极为重要的角色。从矿坑、生产线到选煤厂、站场,再到兰新铁路,大部分的煤炭都经由这条钢铁动脉运出煤城。
在这一过程中,人、蒸汽机车、铁路和煤矿这四者的命运紧紧地捆绑在一起。而如今煤炭行业的不景气不得不让人们为它们的未来捏一把汗。
随着两座矿坑的逐渐枯竭,西坑在前年率先弃用铁运,拆除轨道并改为汽运,曾经西剥离的盛况再难重现。而东坑随着煤炭储量的减少,既有轨道已有所拆除,每日的运量仍在不断下降,这样看来,两坑的废弃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前段时间听闻东北阜矿集团所运营的蒸汽机车迫于环保和煤矿经营情况将要退役的消息,让人惋惜的同时,更让人担心三道岭的“大建设”们究竟会何去何从。幸好的是,据大部分师傅说,未来几年内,东坑的蒸爷还将继续维持运行。
从大车的口中听到的答案虽然不尽相同,对这些已经或即将步入中年的大车们来说,他们都深知此刻面前蒸爷与煤矿最终的命运,却无心、无力离开这座小镇。他们的子女大多已经离开三道岭,在疆内疆外读书、就业、扎根。大车一边抱怨着他每次放假回新疆都要睡硬卧的儿子,一边告诫着年龄相仿的我“千万别再来这个鸟都不拉屎破地方,这个地方没啥前途”。
他们难以理解这样的狂热,“从北京来?一个人?来看这破玩意受这罪干嘛!过几年就都淘汰了!”
虽然从镇上走下矿坑仅需几十分钟,可大部分三道岭人却从未仔细见识过矿坑下面这些日夜不息的大家伙,对于人们来说,他们只是煤炭生产的工具罢了。面对纷至沓来的游客和长枪短炮,他们瞪大了眼睛,十分惊奇。这才让他们的想法跳出矿坑,意识到了蒸汽机车的稀有性,“这可是全国最后的蒸汽机车了,别的地方没撒?只有我们新疆还有。”
通过与来往的车迷的攀谈,师傅们对于全国蒸汽机车的现状大致有了些了解,“我们这边的前进可比什么阜新的上游大多了”。
身处远离城市的小镇,每日与沉闷的机车为伴,对于大车们来说,这样的日子实在单调。他们很愿意接纳陌生的游客上车来看看,在满足人们对于蒸汽机车的好奇感的同时,也从他们的口中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听火车迷们讲一讲内地的铁路都是什么样子,捎带吐槽几句煤矿的不景气。偶有远道而来的外国车迷,更给师傅们带来了极强的新鲜感。
南站大车们的工作更为单调一些。在这里蒸爷只充当调车机使用,来来去去也就南站的几条股道。阿里木大车和其他的几名汉人师傅相处得很愉快,对好奇的游客更为热情,介绍着车上的日常“脏乱差”和他镇上的一双儿女。外面是哈密清晨零下二十度的寒冷,四下却是能让人发汗的火炉。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在听着手台里不时传来的调度命令,早上没睡够还可以躺在身后的铺上,不必嫌弃灰尘和油污。“我们的工作就是这么无聊,就等着下班”,不过对我来说这种走走停停却是难得的惬意。
蒸爷一日不退役,他们就继续干下去。师傅们一天三班倒,休一天,上一天,重复着坑上坑下的往返、等待。他们约摸在换班前一个小时返回东剥离,写写记录,检查一下车况,喝掉杯里的最后一口茶水,直到下一拨师傅接班。然后冲个痛快的热水澡,乘班车回到镇上。
在师傅们口中,对于这些老家伙他们并没有太多的留恋。蒸汽机车始终是上纪遗留下来的落后产物,早一天退役,他们也能早一天告别这种冰火两重天、满身是尘烟和污泥的日子。比起电力和内燃机车,蒸汽大车的工作量极为繁重,给锅炉填煤都是体力活,还要身兼机务的任务。不少师傅年纪不大就患上了腰肌劳损等疾职业病,“与其留下一辈子的病根,还不如趁早干点别的”。
在近些年三道岭煤矿铁运方面的裁撤中,已经有不少大车告别了日夜为伴的蒸汽机车。我问大车:真等这些蒸爷报废了,以后怎么打算呢?
师傅一时语塞。
是啊,不开蒸汽还能干什么呢?矿上的日子不再好过,也不需要吸纳新的劳动力,可人过中年的他们再也逃不出这个深深的矿坑和巴掌大的小镇。
2014年12月,三道岭煤矿西剥离站停止运营。
2015年11月,白银有色公司运输部所属三台蒸汽机车正式退役。
2016年下半年,阜矿集团运输部的蒸汽机车即将全部退出运营。
……
那么,它们还能撑多久呢?
还是要感谢这些真诚而朴实的师傅们,因为他们的日夜守护,三道岭仅存的这几台蒸爷还在天山下的戈壁滩上撒着欢运行,让我们有机会多看一眼,再看一眼。
离开三道岭前,客栈的一家人把自己晾的杏干葡萄干大枣塞了我满满一兜。嘴里嚼着, 心里盼着下一个冬天还能像今年一样,从日出到日落奔跑在戈壁滩上,饿了有背包里的囊饼子,渴了来口大乌苏,日间道旁等蒸爷往来,夜幕降临看机车回巢,夜里和大车师傅回到镇上,来盘热气腾腾的拌面加面再加面,然后继续第二天的乐此不疲。
火车像人,人像火车,他们都是有温度的。
参考素材:《新疆哈密三道岭矿区攻坚克难》-王艺-中国矿业报
现在哪里还能见到活的蒸汽机车?
三道岭。然后年底,集通铁路、调兵山矿,都有蒸汽机车节
作为阜新人的我,建议楼主去看看后蒸汽时代的阜新,原来的五龙道口什么现在景象变得非常凄凉,可以去看一看。。。。。。。。还有,我们阜新以前在海州露天和新邱露天没破产的时候可是有大鳄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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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的照片和文字。看了后有马上去的冲动。请问春节会有火车吗?有其他信息吗?
春节不知道矿上是否休息。三道岭能保持到2020年。
請問Libby, 最後有無在春节去? 如有情況如何?
我在考慮春节去, 但不知工人會否休息
一年中, 這些運煤的工人有休息的日子嗎?
我不知道,如果你去看的话,他们应该不会休息
我2021年06月25日去的,还有四台机车,我看到了8167和8314
2024年一月,三道岭全部建设型蒸汽机车退役封存
2024年1月15日,随着建设-8089号机车在机修厂落火封存,三道岭煤矿全部蒸汽机车正式退役
2024年1月15日,建设-8089号蒸汽机车正式在机修厂落火封存,这标志着中国所有用于生产建设的干线蒸汽机车全部退役